秋千君

【一八】算浮生（4）

【ooc有/私设有/给自己发糖】

【原本提到的线好像差不多了接下来可以随便玩梗了（x）】

【人物理解个人思维偏向略重/文笔什么的从文风就已经这德行了我已无所畏惧】

张启山听说日本人盯上齐桓的时候，吓了一跳，生怕那兔子出什么事情。

正主却没太当回事，转头去了二爷的戏园子，上门找茬的人就只能吃了闭门羹。

张启山来找人的时候，就见着那人坐在当中，面前一碗茶，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听戏，闲适得不得了。

台上唱着贵妃醉酒，他也跟着哼，比不上台上的戏腔婉转，却别有一番韵味。

张启山倒是不知道齐桓爱听戏，本来要叫人的动作便停了，站在他身后听，也不知道听的台上的还是台下的，总之觉着这折子戏不错。

齐桓哼半天转过来见到他，就笑：“诶佛爷也来听戏？我正想着一会找你呢。”

齐桓找张启山为的是同一件事。

他没把那些来找麻烦的人放在眼里，他能避开一次，就能避开第二次第三次，实在不行往家里一躲，那群人可都没张启山那百无禁忌的命数，而要是齐家人只会算卦，早就被盗墓贼啃得连渣都不剩。

不过总不能老躲着不是？

何况，这倒是个好机会。

齐桓笑眯了眼：“佛爷，虚张声势的人来探我们的底，根本用不着把底交出去。”

“您可愿陪我演一场戏？”

神通有了，张启山恰好还缺个威名。

不至于到六爷那当街斩人头的程度，但最好也沾染上点血腥煞气，让人都知道这长沙城的张大佛爷是一只动不得的老虎，一动就能要了人的命。

那群开武馆的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“……您就让他们把我抓了去，到时候我家伙计一报信，您就带着人过来。”

张启山皱眉，哪有把自己算计进去的：“这事不行，你等会先搬我这来，换个方法处理。”

齐桓一眼就看出张启山的想法，摆摆手：“佛爷您可别担心，我最近撞煞，要一点血气冲一冲的。您在我可就不会有什么事，我算的好好的呢。”

“到时候那些人，最好来个斩草除根。”

他说那句话的时候，台上的贵妃醉酒恰好唱到那句“人生在世如春梦，且自开怀饮几盅”，戏腔悠扬婉转至极，他那笑也是安然闲适，好像说的是今天吃了什么点心，而不是连自己都算计进去的几条命。

张启山在那时候感觉到了一点微微的违和感，好像这时候的齐桓才是那个一路神算求天命的齐家家主，而通常所见那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不过是一层伪装的皮囊。

他那时候才意识到他对齐桓几乎一无所知，而对面却早就轻而易举地就在那段相处里知道了他的底细，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想法。

这种被动感让他觉出几分不安，看了齐桓一眼，最终还是应了下来。

事情出的倒快。

齐桓前一天晚上才指挥着家里人收了贵重物品撤了护着宅子的摆设，第二天香堂就被人砸了。

大概是前一天的闭门羹惹怒了来人，他被揍得倒是凄惨，缩成一团暗自算着张启山大概什么时候能来。

然后他就被吊起来了。

绊哒麻痹，这波亏大发了。

他算到自己有惊无险，但还没能把过程算那么清楚。他觉得今后自己还是别趟这浑水，在一边贪生怕死着才是正常的人设。

大冬天的风冷得很，齐桓身上疼得要命，悄悄地又给自己算了一卦。

命不该绝，得遇贵人，红鸾星动，绝处逢生。

这卦象倒是好，但是总觉得混进去了点奇怪的东西。

齐桓已经没多少思考能力，抬头看见那扇门开了，进来的却只有张启山一个人。

诶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安全重要啊佛爷……

他心里明明着急着，却还是笑了。

这倒是像极了小时候话本上的英雄大侠，单枪匹马就能救人于水火。

张启山那天回去之后，就让人去查了齐桓。

听说他小时候不太爱说话，偶尔跟着齐老爷子出摊算命，有模有样的掐指算得却比他爹还快，几次之后他就不再出门，再过段时间才传出来齐老爷子已经把他送走了。

此后他十五岁回到长沙，是为了见齐老爷子最后一面。等到过了头七，齐家的香堂再度开门的时候，出现在众人面前就已经是那个齐桓。

有点跳脱，怕麻烦，心软，可能还有点胆小怕事。

若单单是这样，他根本活不到这个时候。

张启山对齐桓的了解好像又回到了见面之前，思来想去，还是只能说一句不简单。

他想，今后要稍微防着点，不能轻易地让那算命的摸透了。

可是等齐家伙计来报出事了的时候，他的脑中却还是一片空白，连外套都来不及披就往外冲，等到副官按照计划带着人准备出发，张启山早就走远了。

这一路张启山的脑子乱的很，气自己疏忽，气齐桓隐瞒，可看到那算命的的时候，想的却是让你不听话，把自己算计进去吃苦头。

他看见齐桓在笑。

于是他也笑了。

齐桓一直睁着眼睛。

他一开始还在数张启山挨了多少刀子，数过三四次就不敢数了，目光却一直不肯移开。

他觉得这人傻，带一群人来把这破武馆端了，多大点事，非要一个人过来挨刀子。

可他想着想着，却觉得很难过。

那么冷的天，眼泪水还是暖的。

齐桓觉得自己看上去一定挺傻的，吊在这么高的地方，哭的居然像小时候丢了糖。

而且还是自己作的。

等到他终于落地，已经没什么感觉了。

空气里的血腥味重得很，张启山摇摇晃晃过来给他解绳子。

齐桓觉得自己该说声谢谢的，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，于是他给张启山竖了个大拇指：“嘿佛爷你今天真帅。”

说完就想把话吞回去，这说的都什么啊，他看了张启山一眼，又觉得有点难过。

那人衣服都被血染得一块一块的，还在小心翼翼地给他搓手，怕他被吊久了出什么事。

“佛爷……我没什么大事，您休息就好……”

张启山转过头来看他：“没事。”

他没笑也没什么表情，语气却很温柔，甚至还伸手揉了揉齐桓的头发。

算命的不说话了。

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之前算的那一卦，红鸾星动这句吓得他差点背过气去。

这算的真亏大发了。

这么想着，迷迷糊糊地却还是笑了。

-TBC-